感谢尚君先生推荐我参加今天的活动。严格意义上讲,我没有资格参加今天的纪念会。昌平先生年长我15岁,与我生活工作的地域、行业不一样,平时联系、交接比较少,我不敢谬称我的朋友赵昌平,也不敢攀附为我的老师赵昌平。
但若循名责实,我也可以参加今天的纪念活动。因为我也是上海古籍出版社的一名老作者,多种重要的著作论文是由上古推出的。昌平先生是中国唐代文学学会的资深副会长,我则是学会秘书处的工作人员,为几代唐代文学学者做过服务,当然也包括为昌平先生。作为一名唐代文学学者,我也是很早就拜读了他的系列大作。
按照我的理解,昌平先生平生功业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他工作的上海古籍出版社,二是他兼职和服务的学术机构和社会团体。三是他的学术著述。
先说出版社的工作。昌平先生是国内古籍整理和古代文学研究的资深编辑,而且是学者型编辑和出版家。在我看来,民国时期的学者型编辑和出版家较多,接续到建国后前十七年还有一部分,“文革”后,虽然是一个历史新时期,但老成凋零,风流云散,包括出版界在内的人文社会科学领域都是重灾区,老辈学人不是去世,就是病退,还有些人刚刚走出牛棚,仍心有余悸。幸运的是,国内一北一南两家重要的古籍出版社,都保护了一批学者型出版家,中华书局与古代文学研究有关的如徐调孚、宋云彬、马非百、杨伯峻、周振甫、李侃、赵守俨、傅璇琮、程毅中、许逸民、张忱石、徐俊、周绚隆等,上古如吕贞白、胡道静、金性尧、朱金城、何满子、魏同贤、钱伯城、李国章、赵昌平、高克勤等,出版社内部就是一个令人羡慕嫉妒的学术圈子。在出版社系统内,承担主要领导责任的总编社长,学术责任、*治责任固然重要,但出版社同时是企业,故经济责任也很重要。另外做管理,社外的人脉人际关系,社内的人望人事也很关键。主要领导人能够较长时间持续稳定,是一件好事。时下要做好一件事很难,但做坏一件事很容易。故主事者所具有的智慧,所付出的努力,所耗费的精力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昌平先生能遭逢改革开放以来的大好形势,成就了一番大事业。从“时势”与“英雄”两个环节来看,究竟是时势造英雄,还是英雄造时势?我觉得是两方面的互相作用。从大背景来看,是时势造英雄;从小环境来说,也未尝不是英雄造时势。
有意思的是,从事唐代文学研究的两位资深学者傅璇琮长期主中华,赵昌平长期主上古,大陆地区近四十年唐代文学研究兴旺发达,不能说与两位学者型出版家主事者无关。
其次,昌平先生在多个学术机构和社会团体兼职,为这些机构做出了重要贡献。他曾任全国*协委员、全国古籍整理出版规划领导小组成员、上海市出版协会理事长等,也曾长期担任中国唐代文学学会副会长。他在其他学术及社会组织兼职情况已经有一些介绍,在唐代文学学会兼职情况,陈尚君、葛晓音、蒋寅等在文章中也提及一些。我仅从秘书处工作人员的角度补充一点新内容。“文革”结束以后,国内学术文化发展很快,其中一个指标就是全国性和行业性的学会、协会如雨后春笋,一下冒出许多,且都非常活跃。但有些学会、协会内部的矛盾很多,为一些琐屑事搞得乌烟瘴气,对冲掉了学会应该有的影响力和美誉度。但是,中国唐代文学学会从成立以来,一直能够以“双百”方针为指针,学术探索,求真求是,每一届理事会都能够不忘初心,牢记使命。故学会内部既团结合作,又自由活跃。有时为一些学术问题出现认识不一、偶有龃龉之处,但是学会的中坚总能够识大体、顾大局,出现问题很快就能化解。我曾经亲见赵昌平、薛天纬、张明非、阎琦、葛景春等几位一同化解了一个今天看来很琐细的问题,因为有这样的中坚力量,使得学会内上下沟通,维护公议,扶树雅道,贬斥势利,成为一种常态。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股清流,使得学会能一直遵循中道,守正创新。学会三十多年来能够正常发展,与萧涤非、程千帆、傅璇琮等老辈学者的引领有关,也与有董乃斌、赵昌平、张明非、葛晓音、薛天纬、阎琦、葛景春、陈尚君、卢盛江、詹福瑞、尚永亮等中坚力量砥柱其间有关。
其三,昌平先生也是一位知名学者,在多个领域尤其是唐代文学研究领域贡献卓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年曾出版过《赵昌平自选集》,收集了他年以前的十多篇学术论文,以唐代研究为主。此外还有,独著《顾况诗集》,合著《唐诗三百首新编》、《唐诗一百首》等。从数量上来看,不算是高产,但考虑到他是在紧张公务之余从事研究,那么这个数量其实是相当可观的。尤其是他的重点文章,篇幅很长,展开很多,思考很深,发人所未发,能给同行很多启发,故每篇一刊印出来,就能引起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