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
年4月13日,由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团委学生会学术部主办的新火茶会在南区文图旁申报咖啡馆顺利举行。本期茶会有幸邀请到陈玉聃老师作为嘉宾,与同学们畅聊文化与国际*治、当前学术热点以及大学学术规划。
本次新火茶会既有多元背景的本科生同学,还有曾在国际组织实习的同学前来,陈玉聃老师首先对大家的到来表示了欢迎,也对大家对国际*治的浓厚参与兴趣表达了殷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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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学者之始:迷茫与选择
Q
在学生时代乃至学者之后,陈老师有无一个比较迷茫焦虑的阶段呢,可否分享一二?
陈老师坦诚答道:学习安排上,其实也不能算是迷茫,更多是关乎人生选择。根据自己在学生时代的观察,也就不到一半的同窗未来真正在国际*治专业道路上进修、工作。大一下时,参加了一些社会活动,加上近一年的国*和*治学学习经历,未来四年是选择学术还是就业导向便逐渐明晰,大一下以后,自己也是硕博连读一直走下去。陈老师随后补充道,其实工作上也并不是波澜不惊。以博士论文为例,虽然出版过程历经波折,但自己的研究初心仍未因其方向遇冷而改变。当时陈老师专研修昔底德*治思想,如切如磋,自得其乐,也少了许多得失之念。陈老师也引修氏之语“我的著作是要成为千秋万代的瑰宝而不是获得一时的掌声”。当你知道自己的总体目标和大方向是什么,其实也不需要太过在意。念兹在兹,潜心向学,众声喧哗又何忧何惧?
Q
陈老师选择修昔底德、国际*治思想史方向的原因是什么呢?
陈老师打趣道:其实这延续了自己硕士专业方向的思考,他在专业进修上选择了硕博连读,把自己在硕士阶段对于“修昔底德”的内容延伸扩充;当然,选择修氏研究更来源于平时观察和个人兴趣层面,从小对古希腊的兴趣以及自己在阅读国际*治理论时发现,既往的学者对于修氏之祖师地位和修氏思想作为国际关系起始的原因语焉不详,也往往在学科史的叙述中从修昔底德直接跳到马基雅维利,中间遗留的大段关于源流联系发展脉络的空白与修氏在国际关系中的崇高地位形成了落差,这个学科史的“puzzle”,成为自己写作的原点。从学科互鉴这个层面,老师又回忆到自己本科毕业论文,结合亚历山大·温特理论书写国际*治理论本体论的哲学基础一事,并进而讲述了自己的阅读感受——大多甚至绝对多数的国际*治理论都是从其他学说中借鉴的,从社会学到经济学乃至哲学,不胜枚举。而国际关系思想史把修氏这一历史学家作为国际*治源头,而不是亚里士多德,也非希罗多德,这一点也引起了自己的兴趣。在纵观了国内外研究现状和与导师商议后,便一步一步完成了自己博士论文的工作。陈老师感叹道,幸运的是,博士论文成为了他研究的起点,修氏正本清源,自己研究得以赓续,从古希腊到文艺复兴,直至近代。
二、学术前沿:学科发展与跨学科视角
Q
读到亚历山大·温特新作《量子心灵与社会科学》,想向陈老师求教关于国际关系跨学科理论借鉴的发展可能。
陈老师答:亚历山大·温特的研究尝试值得肯定,但是严格意义上,这算是对于更广义社会科学的探讨——《量子心灵与社会科学》一书有助于重新反思近代社会科学和近代科学传统思维方式的相关性,反思“传统实验、变量和变量关系、知识和变量的关系”社会研究方法是否过时。因此,温特在本书中进一步审视20世纪后与经典物理学不一样的量子力学的理论思维方式,这也促使我们思考现代社会科学有没有可能进一步借鉴现代物理学,如海森堡不确定性等理论视角或研究方法,以探索宏观学科方法论的可能发展方向。
陈老师又接着补充,即使抛开温特的书不谈,国内还有有生物学背景的唐世平教授、社会科学方向上有昆虫学背景的赵鼎新教授,他们的多元学术背景也和其随后采用的社会科学研究方法相关,如果没有跨学科经历,他们的理论取向或许会有所不同。宏观思维层面以降,也需要国际*治的学科交叉,比如气候变化与公共*策角度、更传统的核安全与核物理角度,倘若没有理工科专业背景研究人员的加入,研究也很难深入。由此观之,虽然很难就温特尝试成功与否给出论断,但其另辟蹊径也给予我们国关研究诸多启示,其中之一就是无论如何也要重视数学学习。数学,可以说是现代学科体系之基础,无论是对于温特这样的理论家的超越的追求,还是掌握一个成熟的科学研究方法,都非常重要。尽管坊间存在着“数学-经济学-社会科学”的所谓数学应用上的“鄙视链“,但数学对于世界观察的“数字纯粹”,始终保持那份形而上思考的超越性,也值得一观。
Q
想请教老师三个问题,一是国内的理论发展,感觉很多国外学者其理论被广泛接受,而国内理论似乎接触不多。二是亨廷顿讲文明冲突,老师怎么看待这个文化学的转向,会不会影响到未来的研究方向,现当代很多事件发生促使我们思考会不会有别的方法去解决这个冲突?在我们思考、回答我自己提出的问题,老师怎么建构梳理理论脉络,来回答自己疑问的一个过程?理论与实践怎么更好结合呢?
陈老师首先介绍了中国国际关系理论的历史发展状况和早期的研究局限,从单纯引进消化到探索建立中国学派,从中国崛起开始自己解释世界的方式,大理论在西方的式微,中国学者的理论探索其实是呈上升趋势的。我们需要更深入认识和理解到学者们的艰辛努力,国内理论探索大致根据侧重大致可以三分:一是强调科学研究方法的理论,如唐世平老师;二是建构中国特色,如“共生”为核心概念的上海学派;三是对话中西方理论的如阎老师的道义现实主义和秦老师的关系建构主义;
在谈到“文明冲突论”时,陈老师建议大家可以结合亨廷顿的另外一本书Whoarewe?配套阅读,前者是讲“Clashofcivilizations”即国际层面的冲突,后者是讲美国国内价值观的冲突;亨廷顿尽管在书后记里试图表现中立的立场,但在价值观逐渐模糊的当下,其作为传统美国精英,书中更是反映出作者内心的深层焦虑,对于美国、西方文明遭遇外来文明挑战的担忧,危机感尽在字里行间。从宏观来看,值得一提还有同样从事文明研究的汤因比,他比亨廷顿讲得更加宏观,这也可以作为阅读的补充。值得注意的是,文明、阶级、性别的关系也是国关学生看待国际关系的lens(视角)。
理论和现实结合的问题,从学术研究本身,陈老师建议最好引用一个小的理论“中层理论”,我们必须把宏观理论对于具体问题的解释效力纳入考量。而尽管我们认为理论源于现实又要解释现实,在国际关系理论中“解释、说明、预测”之说法,但大家不要用理论本身太过急切地去解决问题,要认识到理论的魅力。理论的价值并不一定是精准解释,比如数学的理论本身是有魅力的,有时候生搬硬套也是强人所难。
Q
老师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