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源:西风东韵
人世间的感情,
说多了难免有表演之嫌,
只有一刀一划的力气,
才能让人听到让人闻之落泪的真情实意。
手艺是我们平民百姓的生活,俗话说“天旱三年饿不死手艺人”,没有一技在手,生活将更加拮据。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都被现代工业产品取代。
延续了几千年的传统手工艺正在面临失传,掌握这些手艺的师傅们都已垂暮之年,而年轻人再也不愿意干这些既花力气、又不赚钱的手艺了。因此记录那些慢慢失传的手工艺,也就是在记录文化。
时光如流水一样,带走很多东西,那些记忆里的符号,大多已消失在光阴里,偶尔只是被提及,但却再也不会出现在生活里。我们曾经对手艺很熟悉,如今却对手艺很陌生。那些曾经陪伴我们生活过的手艺,从城市和乡村的边缘悄悄走远了!
在南京桦墅村,我们在村民孟起的召集下,记录了十余位桦墅村手艺人:箍桶匠、木匠、铁匠、篾匠、泥瓦匠、杀猪匠、书法匠、弹花匠、剃头匠、鞋匠,以及几位拥有匠人精神的手工业者。他们用质朴的工匠精神温暖、感染着身边的的人传承淳朴的民风、守护着乡村,请不要忘记他们!
书法匠—秦世礼
书写人生,当怀一颗匠心
秦世礼,91岁匠龄:一辈子
(摄影:阮传菊)
身为教师,一生只为教育这一件事,秦老做到了一以贯之。作为秦桧的第30代孙,秦老认为:书法艺术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国粹、瑰宝,亟需发扬和传承。年逾90,每天还坚持写个毛笔字,他不顾自己年事已高,对求字者总是热情相迎,有求必应。截至到目前,一生写了约20万字。
(摄影:阮传菊)
教一辈子书,写一辈子字,不管怎样,秦老踏踏实实在这个讲台上站了一辈子,用七十多年的光阴演绎了一个教书匠朴素的匠心精神。更是用一辈子,书写自己的朴实无华与执着坚持。杏坛之上,弦歌不辍,书写人生,当怀一颗匠心。
教书匠—李朝祥
不要计较过往不用担心未来
李朝祥,83岁匠龄:42年
(摄影:阮传菊)
在教育界做一个真正的有“匠心”的教书匠,其实不易。乡村教师,为了农村孩子,甘愿清贫,单调,其精神令人感动。他像渡船把村里的孩子,送到知识的彼岸,奉献自己温暖别人。
(摄影:阮传菊)
然而,他让岁月染白了双鬓,真似蜡烛燃烧自己,温暖孩子。李老师教了一辈子的书,村里大多数人都是李老的学生,不求名利,心里唯一的希望是把书教好。李老,最后在桦墅南宫庙小学退休,兜转近半个世纪又回到了梦开始的地方。
烤鸭艺人—孙龙江
代代相传的不止味道,还有地道
孙龙江,77岁匠龄:35年
(摄影:阮传菊)
那些关于“吃”的记忆,是永远都不曾忘记。我想要寻觅的味道,一种家的味道、柴火的味道、妈妈的味道,更是带有童年美好记忆的味道。桦墅村烤鸭老艺人孙龙江,38岁学手艺,做了35年鸭子,诚信经营,赢得赞誉无数,“五好户,双文明户,先进个人……”管了村里人几十年的“胃“,孙老说:做人地道了,你做的菜自然地道。他们高开低走,但美好的记忆留了下来。
木匠—沈华明
做一件有故事的家具,做一个懂感情的人
沈华明,77岁匠龄:54年
(摄影:阮传菊)
木匠是一种古老的行业。木匠以木头为材料,他们伸展绳墨,用笔划线,后拿刨子刨平,再用量具测量,制作成各种各样的家具和工艺品。农村的匠人存在等级,手艺最好的,人们直接用工匠名称呼。在桦墅村,一提到木匠,很多人就会联想到:沈华明老人。
(摄影:阮传菊)
做了一辈子木工,一直做到古稀之年,70岁的时候,真的是做不动了。随着现代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与其他行业一样,传统木匠活迅速被机械化所代替,现今所能见到的手工活计少之又少了。其间的此消彼长与湮灭的温情,默默无闻的手艺人们可能提炼不出来,然后总该有些人应该能看到,并且记下来……
篾匠—苏玉洪
竹篾青*编织多彩人生
编织一件有故事的物件,做一个以手传心的人
苏玉洪,70岁匠龄:40余年
(摄影:阮传菊)
一根竹子一把锯子一个弯刀,这些看似不起眼的道具在他手中却能变成一个个精美的工艺品:竹篓、菜篮、簸箕、笆篓、凉椅….40多年的工艺打磨,让他对竹子非常了解。他就是桦墅村的篾匠苏玉洪。
(摄影:阮传菊)
(摄影:阮传菊)
如今,社会的发展早已挤占了很多传统手工业的发展。但他自己凭借对竹艺坚持,所以,手艺一直都没有放弃。其实,真正的高手与大师往往均在民间的土壤之中孕育、生根、发芽、开花、结果啊!此理,自古亦然。
杀猪匠—秦德志
人头数多了,饲养的猪的头数少了,杀猪匠不那么忙了。
受访人:秦德志,66岁匠龄:40余年
(摄影:胡雄冠)
清晨,村庄,院落。三四大汉,一头生猪。你捉猪脚,我拽猪尾巴,领头的生猛大汉大手一张揪起猪耳朵,径直把生猪往案板上拖。瞄准要害,只见刀光一闪,伴随着生猪的嚎叫,一股股猪血直往备好的盐水盆里喷涌。
(摄影:胡雄冠)
大汉,名叫秦德志。不过村里人好像都忘了,只记得他的外号“大柿子”。大柿子,是桦墅周边四乡八村有名的快刀手,业已六十六岁了。鼎盛时期,徒子徒孙遍布周边,如今,不说徒子徒孙转行的,就连他这样的宗师级杀猪匠,也是很久很久没能操刀上阵了。即使不舍,即使落寞,也不得不承认,这门技艺正在消亡中。
乡村医生—孔庆生
妙手仁心,还给患者一颗健康跳动的心
孔庆生,65岁匠龄:41年
(摄影:张亮)
乡村医生的前身——赤脚医生是文革中期开始后出现的名词,指一般未经正式医疗训练、仍持农业户口、一些情况下“半农半医”的农村医疗人员。现年65岁的孔庆生就是这支庞大队伍中的一员。他18岁,开始在村里教书,21岁专做乡村医生,60岁退休之后又返聘。
(摄影:张亮)
孔医生是全村最有名的人,他说他会一直在他的岗位上坚守,为他人送去健康,用他的话说“我喜欢我的这份职业,看到村民满意的笑容,我便开心,我觉得这才是我人生最大的意义”。
烧饼师傅—夏大忠
我们不求做大,只求做长。
一辈子能用心做好一件事,就够了。
夏大忠,61岁匠龄:43年
(摄影:高翔)
(摄影:王殿)
人在异乡,除了父母至亲,最大的乡愁于我而言,却是桦墅的烧饼。烧饼的类型有很多,各种名称,各种形状,各种大家推荐,各种文化遗产冠名。不过桦墅人独爱桦墅夏大忠家的烧饼。夏大忠,夏叔。几十年如一日手工和面,手工打烧饼。对于过去的经历。夏叔说,之所以打了一辈子烧饼,就是因为当初当兵只学到一个道理:一辈子,做好一件事,就够了。想跟夏叔说,您老在,桦墅的烧饼才在。
弹花匠—张文福
手工弹棉花,一弓一弦弹出的温暖
张文福,57岁匠龄:32年
(摄影:阮传菊)
弹棉花,又称“弹棉”、“弹棉絮”、“弹花”,是中国传统手工艺之一,历史悠久,我国至迟在元代即有此业,时至今日仍有操此行业者;旧时,农村有不少贫苦农民和工匠因生活所逼,整年在外地为人弹棉絮,俗称“弹棉郎”。
(摄影:阮传菊)
桦墅村张文福,是远近地区不多的弹棉花的手艺人。问师傅弹过多少床杯子,多的连师傅自己都不曾记得。张文福今年57岁,18岁(年)开始入师,弹棉花一直到50岁结束,匠龄,永远的定格在了32年。
箍桶匠—秦有佳
好的家具,只有一件就够了,
因为它可以用一辈子
秦有佳,55岁匠龄:10余年,
18岁学艺,30岁开始渐渐荒废
(摄影:阮传菊)
箍桶匠又称圆作木匠,旧时汉族民间专门制作与修理日用木桶或木盆的工匠。因为箍桶匠制作的马桶、脚盆、米桶、锅盖等家什都以圆形为主,以示与造房子的方作木匠区别。
(摄影:阮传菊)
秦有佳,做过箍桶匠,开过拖拉机,一辈子跟农田打交道,他说:“年轻的时候,心无杂念,才能坐的住,学手艺,靠的就是坚持。”对于,这个即将失传的箍桶手艺,秦师傅,不以为然,也无以为继。
剃头匠—王大龙
做的是“头”等大事,玩的是“顶”上功夫
王大龙,55岁匠龄:35年
(摄影:张静)
(摄影:张静)
大龙理发店,立镜,长凳,摇椅,破电视。七十多岁的秦老汉,脸上敷着边角磨破的热毛巾,半躺在椅子上,一副老汉把命都交给你的惬意状态。椅子后面在秦老汉头上飞舞着土刀的男子,叫王大龙。桦墅村里,35年年来唯一一家理发店里的首席也是仅有的剃头匠。梳(发)、刮(脸)、捏、捶、掰、按、掏(耳)、剪(鼻毛)、舒(筋)。九项手艺,九项服务,只要十块。随着热毛巾从脸上撤掉,秦老汉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长吁一声,“舒服啊”!
泥瓦匠—秦世林
搅和的是泥沙,融合的是“乡情”
秦世林,54岁匠龄:36年
(摄影:王殿)
泥瓦匠。其实简单来说就是从事砌砖﹑盖瓦等工作的建筑工人。泥瓦匠的工作是一种历史相当悠久的工作,但是,实际上还是一种技术性工作,只不过是经过简单的训练后任何人都可以做的工作。
(摄影:王殿)
秦世林,桦墅村中最普通的一个泥瓦匠,18岁开始砌墙,居然也砌了34年,他们这群人隐蔽在日常生活的皱褶里,像空气一样,你几乎感觉不到,但正因为有了这些生活的皱褶、肌理和表情,才使乡场的日常秩序具有了柔韧的本质。
铁匠—秦霞清
千锤百炼,成就器也成就人
秦霞清,50岁匠龄:40多年
(摄影:阮传菊)
铁匠也是一门古老的职业,打铁或锻造铁器的工匠。他们以铁为原料,靠一把小小的铁锤打造出各式各样的生产工具和生活用品来养家糊口。“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卖豆腐。”如今,已很少能见到打铁匠的身影。
(摄影:王殿)
桦墅全村也就剩唯一的一位铁匠:秦霞清,村民都知道他是老铁匠的儿子,50出头,跟着父亲学着手艺。以前“包产到户”后就开始了这门营生,当然他们是从古至今代代延续的一环,而今,这个环要断了。这些背离时代远去的手艺人的故事,就是故乡的记忆。
修鞋匠—刘才文
一针一线,继续着这份日渐式微的手艺
他不只是个修鞋补鞋的人,
他也是一个陪你修补远去时光的人
刘才文,50岁匠龄:8年
(摄影:胡冠雄)
修鞋匠,乃民间专门修补破损之鞋的艺人也。桦墅村,90年代有很多修鞋匠。他们经常一个人守着一台补鞋机和旁边零碎的工具,或坐在墙边或在夕阳照耀下修补鞋子。刘才文,他却是40多岁学徒出师,目前虽只做了7,8年,但现在还坚守在修鞋第一线的,也许是为了生计吧。
(摄影:胡冠雄)
但大多数老修鞋匠已随着历史长河远去,不知所终。几十年岁月水洗净,起起伏伏刻掌心。修鞋这一行当,终将会成为一道记忆,从人们的生活中渐渐隐去。
采茶工
采茶人用脚步丈量的那片茶山
地点:桦墅周村茶厂
(摄影:阮传菊)
天蒙蒙亮,采茶工到茶地已经半个钟头,朦胧的看不清他们是否在笑。傍晚时分,劳作了一天的她们,带着满篓刚刚采摘的春茶,有说有笑地陆续归来,这是兑换收入的时刻,满心都是期待。她们的一双手,上面没有一块干净完整的皮肤。布满了茶锈,还被茶树戳的全是伤痕。
(摄影:阮传菊)
采茶的食指清晰可见一道道裂痕。每一片茶叶都弥足珍贵,采茶辛苦,做好茶更艰辛,一杯茶里记录了多少人的辛勤付出,当它呈现在眼前,品味茶文化的同时,也应该感恩做茶之人。手里的一杯茶,我们且喝且珍惜!
最小的“老”木匠—葛大明
守住技艺,也是守住亲情
葛大明,46岁匠龄:30年
(摄影:王殿)
(摄影:王殿)
古往今来,也就是“木匠”,通过师徒传承,把“几何学”运用到炉火纯青,分毫不差。葛大明,出身木匠世家,父亲也是村内出了名的老木匠。他是目前,整个桦墅村最年轻的木匠,46岁,匠龄却超过了30年,很小的时候父亲把手艺交到他这里,也许以后就再也没办法传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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