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是庄子的人生理想,是庄子人生论的核心内容。逍遥游就是超脱万物、无所依赖、绝对自由的精神境界。在庄子看来,达到这种境界的最好方法就是“心斋”、“坐忘”,这两者体现了一种精神自由和天人合一的精神逍遥游。逍遥游思想的内容主要包含以下几个方面:
逍遥游的具体内涵
庄子的逍遥游是指“无所待而游无穷”,对世俗之物无所依赖,与自然化而为一,不受任何束缚自由地游于世间。“逍遥”在庄子这里是指,人超越了世俗观念及其价值的限制而达到的最大的精神自由。“游”并不是指形体之游,更重要的是指精神之游,形体上的束缚被消解后,自然就可以悠游于世。理解真正的逍遥游,需要理解逍遥游所描述的是一个经过深刻批判而进入与道合一”的高境界的动态过程。
从“有所待”达“无所待”的精神境界
《逍遥游》中庄子运用了许多寓言来表述逍遥游的内涵,揭露世俗“有待”的表现。首先,庄子指出,大舟靠着积水之深才能航行,大鹏只有“培风”才能翱翔,因此他们都是“有所待者”。再如,庄子认为宋荣子的思想仍然处于“定乎内外之分,辩乎荣辱之境”的局限并没有完全超越世俗定“内外”和辩“荣辱”的纷争,只是在这种纷争中不动心,因而不是真正的“无待”。庄子批判了世俗的有所待,提出了追求无待的理想境界,同时也指出了从“有待”至‘无待”的具体途径。这就是:“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这里的‘至人”、“神人”、“圣人”都是“道”的化身和结合体,是庄子主张的理想人格。在庄子看来,只有达到“无己”、“无功”、“无名”的境界,才能摆脱一切外物之累从“有待”达“无待”体会真正的逍遥游。
“无用”即“大用”
在《逍遥游》中,庄子用与惠子关于如何看待“大瓠”与“大树”之用的两段对话阐述了关于“无用”和“大用”的观点。惠子对庄子说:魏王贻我大瓠之种,我树之成而实五石,以盛水浆,其坚不能自举也。剖之以为瓠,则瓠落无所容,非不然大也,吾为其无用而掊之。”庄子回以故事作为启发:宋人有善为不龟手之药者,世世以为事二客闻之,请买其方百金。庄子对惠子说: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而忧其瓠落无所容,则夫子犹有蓬之心也夫!庄子告诉惠子怎样“巧用”这个“五石之瓠”,建议他可以把这种大葫芦作为腰舟系在身上,用来浮游于江湖之上,这正是一种自由自在的“逍遥游”境界。由此可见,庄子很注重事物的内在使用价值,“无用”是事物的外在价值,而“用”是事物的内在价值,无用很可能有大用。从逍遥游角度来说,人应该注重内在的生命价值和自我价值,巧用“无用之用”来实现自我价值。
思想特点
庄子指出,“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辨,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至人游处于天地间,其精神与宇宙一体化,自我无穷地开放,向内打通自己,向外与他人他物相感通、相融合。达到这种境界,物我的界限便可消除,时空的限制无复感觉。“游于无穷,彼且恶乎待哉!”至人是个自由超越者,他从形相世界的拘限中超脱出来,获得大解放,达到“无待”的境界——心灵无穷地开放,与外物相冥合。如此,则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能随遇而安,自由自在。庄子对至人的描述,体现出逍遥游理想人格的一些特点。
其一,庄子逍遥游理想人格具有真实性。在庄子的思想中,构成人生困境的生死之限、时命之囿、哀乐之情都是人们生活中的客观存在,庄子理想人格所趋向的精神境界就是对这种人生困境的超脱,即摆脱各种精神纷扰,建立一种安宁、恬静的心理环境,这是真实和理智的。庄子通过对死生观念的超越,使死产生的恐惧、生带来的欢欣都不存在了。他主张喜怒哀乐应顺于自然,“若然者,其心忘,其容寂……喜怒通四时,与物有宜而莫知其极”。庄子同时还实现了对世俗事务的超脱,建立了自己独特的生活态度。“芒然徨乎尘垢之夕卜,逍遥乎无为之业,彼又恶能愦愦然为世俗之礼,以观众人之耳目哉!”总之,庄子理想人格认为通过精神修养可以实现对死亡恐惧的克服、世事纷扰的超脱、哀乐之情消融,从而形成安宁的心理环境,这在人的精神过程中是真实、可行的。
其二,庄子逍遥游理想人格具有理想性。庄子逍遥游理想人格的本质内容是对个人精神绝对自由的追求,因而具有理想的性质。“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这就是庄子追求的绝对自由——无待、无累、无患的“逍遥”。这是一种理想中的主观与客观无任何对立或矛盾的个人自由自在的存在,一种一切感性存在皆被升华为“道通为一”因而无任何人生负累的心境。显然,这种自由的理想——无人生之累——在现实世界中是不可能真实地和完全地存在,而只能以想象的形态在观念世界里表现出来;这种“逍遥”心境的形成——一切感性、情感的理性、理智升华也不是一般的思维认识过程,而是一种特殊的、对万物根源“道”的直观体悟。庄子所认识和追求的自由——“逍遥”,是一种情态自由,庄子主要是从个人的无负累的心境状态、或逍遥自在的心情感受的角度来认识和描述自由的。这种感受只能以某种感性的、直观的形式显现;这种心境也只能是缺乏现实基础的、个人孤独生活的精神理想。“自由”离远古时代的人们还太远,然而庄子无待、无累、无患的绝对自由思想,毕竟表明他发现了作为必然性的具体形态的人生困境,提出了一种超脱方法,描述了一种自由的心境或隋态,引领人们实现自我觉醒和自我超越。
其三,庄子逍遥游理想人格具有幻想性。在庄子的理想人格身上,还表现出一种异于世人的神奇性能,这使得庄子理想人格的精神境界具有某种神话式的幻想性。《庄子》中理想人格的名号非常多,有“真人”、“至人”、“神人”、“圣人”、“德人”等,庄子逍遥游理想人格的名号虽不同,但其精神境界所表述的内容是相同的,而且理想人格在饮食起居、行为功能等方面都表现出神异性。例如:“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乘云气,御飞龙,而游乎四海之外。”庄子理想人格的这些奇异的性能表现了超脱世俗的思想。这种思想的形成,一与当时社会生产力低下有关。生活资料的匮乏,无法抵御的以水、火为代表的凶猛的自然灾害的侵袭,山川河海的阻隔,最后降临的更是人人皆无法逃脱的死亡,凡此种种,都是古代人们不能在现实中战胜,而只能通过幻想在神话中战胜的对象。庄子理想人格所具有的神异性能,正是这种感情愿望的反映。二与庄子思想的文化背景有关。庄子是楚国贵族后裔,与楚文化有很深的背景。庄子思想洋溢充盈的文学特质是浪漫多姿的楚文化的映照,理想人格的神异性能则是楚地巫风祠祀盛行、神话鬼说丰富的烙印。三与庄子的人生哲学本身有关。庄子人生哲学所追求的无待、无累、无患的绝对精神自由,是一种情态自由,一种理想性质的心境,它本身因为缺乏具体的、用来作界定的理论概念,而难以得到更明确的表述和更深入的揭示。在这种情况下,只有借助超凡脱俗的神话形象来表达“道”的思想观念,描绘“逍遥”的精神境界。
#秋日生活创作季#现实意义庄子逍遥人生观对世俗工具价值进行了批判,强调从宇宙的高度来把握人的存在,使人的精神从现实中升华,并且破除自我中心,从固步自封、自我局限的狭隘心境中透脱出来,以免在平庸忙碌之中迷失和异化了自我。这对扩展人们的思想视野,开阔人们的心灵空间,使人们的思想认识和精神内涵达到新的境界,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价值观
在当今世界,随着科学技术的快速发展,生产力得以极大的提高,物质财富日益丰富,物欲的诱惑,充斥着人们生活的每一个社会角落,以物质财富的多寡论英雄和成功,己经成为绝大多数人的一种内心共识。人被外界的物欲所控制,遗忘了自身的自由意志和精神价值,出现了所谓的“精神匮乏危机”,因而,物质财富的增加不但没有带来更多的幸福感,反而让人陷入一种物质欲望的怪圈,永远不知满足。在现代世界,科学技术越来越成为社会生活中的支配力量,改变着人的生存方式,影响着人的精神生活,人的物欲和功利主义日益膨胀,人被外在的物质世界所主宰,遗忘了自身,更出现所谓的“文明危机”和“自然科学危机”。尤其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新旧观念大冲撞,不少人“熙熙皆为利来,攘攘都为利往”,免不了权力诱惑造成畸型的人际关系,激烈的竞争致使人们心理失衡,利益的趋动使私欲膨胀,沽名钓誉导致道德论丧。如何在功名利禄面前从容坦荡,如何保持促进社会的健康发展,是全人类亟待解决的重要课题。
因而,庄子轻视功名利禄的人生态度在现代十分可取,有利于帮助人们缓解因现实的种种不济而产生的烦躁困惑甚至绝望,引领人们走出精神的泥潭。庄子在逍遥游中所表现的尊重和顺从自然的生命哲学,体现了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价值观。庄子在《逍遥游》中提出,“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无功”,就是不讲功名利禄,有维持生存的基本需要而无更多的奢望。“无名”,就是忘记荣辱得失,褒贬由人。“无己”,就是忘掉自己,不计生死,超越自我,物我两忘。庄子认为,人如果可以摆脱世间功名利禄的束缚,不在乎自己的胜负得失,追求超然淡泊的自然生活,就可以“无所待”的过着逍遥的人生。
在名利攻心、利益争夺的现代,庄子所追求的这种淡泊名利、宁静致远的价值观都是具有很大的积极意义的,他为那些争名于朝,争利于市的人们开辟了一个比现实世界更加美好的世界,引导人们从物欲横流的现实社会中解放,在心灵的某处寻找一块可以安乐和谐、自由自在的精神净土。此外,人们从《逍遥游》中可以领会到许多另类的生活旨趣,以超脱万物的姿态获得心灵的淡泊和宁静增强了人们生活的信念和乐趣。
顺其自然,实现真我的生存观
“道”是庄子哲学的基础,庄子的逍遥游体现了“道通为一”的境界,“天地与我并生,而我与万物为一”,在庄子看来,世界万物在本质上都是一样的,每个人的实质也是一样的,高低贵贱、是非美丑的评价只是人们对世俗的偏见,说明了没能体会“道”的存在,自然之美。庄子在《逍遥游》中的抓住“无用之用”也体现了他追求真我,依据自身的实际状况,任其自然发展,实现自我生命的内在价值。这种思想对现代启示重大,当今社会物质文明高度发展的同时,人们往往也蒙蔽了自己的本心,为了生存给自己戴上了虚假的面具,庄子的这种生存观告诉人们,人应该坚持自己内心的秉性而不要随波逐流,抱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自然心态,摒弃世间的是非荣辱,顺其自然,便能感受真正的幸福。
逍遥游达到的“道通为一”的境界除了告诉人们要保持自然本心之外,对人类现代所提倡的人与自然和谐发展的主张也给予了启发。庄子认为,天地万物是一个整体,即“道”,“道法自然”,天地与我为一,因此要顺应自然,尊重自然,学会与自然和谐相处,才能在一个宁静和谐的客观环境中体会纯真自由的精神境界。
心之逍遥、精神独立的人生观
古今中外自由一直都是人类一切活动所追求的精神内核,庄子可以说是中国古代历史上第一位将自由凌驾于现实之上,并以一种豪迈奔放的态度追求绝对自由的人,千百年来,庄子那种独具魅力的追求逍遥的理论,深刻影响了后世关于生活的思维方式和处世态度,为人们开辟了一条通往自由的人生之路。当今竞争十分激烈的社会给人类生活带来了巨大的压力,拜金主义,享乐主义泛滥,人们迷失方向进入了迷离的状态,所以人人都需要一种出生存困境的自我拯救方法,而庄子“心之逍遥”的生存境界给人们带来了一盏明灯,告诉人们要培养不为物累的独立风骨,用“心斋”、“坐忘”的方式来体“道”,以乐观豁达的态度去追求某种逍遥自在的境界。人存在于社会,受到社会制约,形体和肉体也许很难获得逍遥和自由,但是在精神领域,人们可以自己搭筑起一片自由空间,抵御外在的利益诱惑,从而体会怡然自得的逍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