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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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5/7 17:54:00

父亲爱戏,于是我从小就被咿咿呀呀的老唱片熏陶着,带着老式楼房木板地上斑驳的红油漆的记忆,还有午后的光懒洋洋泼洒在窗台上的温暖,一个小女孩儿眯着眼睛,在一板三眼的击打声中看你光里浮动的尘埃……

至今,每每在枯燥乏味的会上,实在无处消遣时,微微仰了头,半合上眼,右手的食指、中指、无名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心中一段水磨腔汩汩流出,我还会一步跨进三十年前,如同叩响一点不为人知的秘密的欢喜。

听戏的孩子,从小是有秘密的。拍着曲子长大,就不知不觉在板眼中调试出心里独属于自己的另外一种节奏,不急不慌,任世相纵横,自有一段不动声色的理由。

昆曲之于我,宛如每个清明前必定要啜饮的一盏春茶,宛如每个夜晚来临时或长或短的几笔日记,宛如众多熏香中我特别钟爱的加里曼丹的那一种气息……无论生活的节奏如何紧张忙碌,我坚持花一把流光养养心。

苏东坡这样评价陶渊明:“陶靖节以无事为得此生,一日无事,便得一日之生。”他说天下人“终日碌碌,岂非失此生也”。我从小就喜欢这个采菊东篱、种豆南山的隐士,尽管他的庄家种得“草盛豆苗稀”,但是他的那一轮散淡斜阳,还是温暖了后世每一轮带霜的菊花。

这些诗文戏文陶铸了一个小女孩儿柔软的魂魄,注定了我不愿意把分秒必争的光阴都用来实现价值,不愿意把从日出到日落的一个循环变成排满公共事务的日程表。

我喜欢有些流光纯粹用来浪掷,可以敏感于四季,沐春风而思飞扬,临秋云而思浩荡,可以拍一支曲子,霎时间沧桑幻化,古今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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