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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2/27 17: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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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清代诗人赵执信的《谈龙录》有言,

“意喻之为米,文则炊而为饭,诗则酿而为酒”

酒作为历史中的一种文化载体,从它诞生之日起便与诗结下了不解之缘,从曹操的“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到李白的“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再到苏轼的“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酒与诗一起经历了诗人的悲欢离合,诗中也记录着酒文化的发展。

酒文化

有关起源的故事:“仪狄作酒”与“杜康造酒”

关于酿酒技术的起源,流传最广的是“仪狄造酒”与“杜康造酒”这两个版本的传说,据先秦时期史官编撰的《世本》记载,“仪狄始作酒醪”,汉代《吕氏春秋》中亦有记载,“仪狄作酒”,表明是仪狄发明了酒,《初学记》卷二沿用《世本》的说法,在仪狄造酒的故事后引出了杜康,

“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少康作秫酒。”

少康即杜康,《史记》记载他为夏朝的一任国君,也是与仪狄并列的“酿酒师祖”,值得注意的是,这里两人所酿酒类品种并不相同,酒醪古称醴,又叫醪糟,是一种汁滓混合的甜米酒。而杜康酿酒所用的“秫”则是指粘高粱,秫酒即高粱酒,两者之间有很大的差别。

酒字的演变

酒的功能发展:从“烝畀祖妣”到忘忧散

酒与诗的联系,最早可追溯到先秦。夏商周时期,酒主要被用于各种祭祀活动,在《诗经.周颂.丰年》中就出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之句,就是要将美酒敬献给祖先品尝,体现出了酒的祭祀功能。

值得注意的是,《诗经》中出现了大量有关酒的描写,据学者统计,在《诗经》的篇中,“酒”字共出现了63次,除了《小雅·丰年》里提到的祭祀功能,酒的其他社会功能也被挖掘,如《小雅.鹿鸣》“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中的酒是作为一种交际工具出现的,而在《小雅.鱼藻》中,又有“豈乐饮酒”之句,直接体现了酒的取乐功能……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酒字在《诗经》中出现的次数

到了汉代,酿酒技术进一步发展,酒的种类也随之增加,除米酒与秫酒外,又陆续出现了果酒,花椒酒与桂花酒等多个品种,品种增多所带来的是饮酒风气的盛行,根据相关史料记载,汉朝上至贵族公卿的宴会,下至平民百姓家中婚丧嫁娶,皆会选择以酒待客,且以豪饮为荣。

整个社会兴起的好酒之风也为以酒入诗奠定了基础

在诸多以酒入诗的作品中,最著名的是汉末曹操所作的《短歌行二首》中的(其一)。

《短歌行》是曹操依古乐府题创作的两首诗,其中的第一首带有明显的祝酒歌的色彩,当中两次出现对酒的描写,其一是开头时的“对酒当歌”,其二是中间出现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的设问——曹操本意是借劝酒来表明自己对贤才的渴望,却在内容中间接透漏了酒除了祭祀与取乐之外的另一个功能:解忧。

曹操不会想到,在他作完《短歌行》之后几百年间,“解忧”逐渐发展成为了酒最主要的功能之一。

古代的文人身上总带有两种气质,一种是庄子式“不慕权贵”的洒脱,另一种则是屈原式的忧“——这里的“忧”也分两种:忧国忧民与对自身处境的担忧。两种“忧”在乱世里合而为一,文人们的情绪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窗口,在魏晋这样的乱世中,饮酒凭借其便捷的特点,在诸多发泄方式中脱颖而出。

魏晋时期,酒成为了名士风流的象征,历史中有名的“竹林七贤”最大特点就是好酒善饮,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

嵇康醉后,“傀俄若玉山之将崩”;山涛海量,“饮酒至八斗方醉”,阮籍饮酒后“醉六十日”(《晋书·阮籍传》)。

再如刘伶,嗜酒如命,因酒而醉死三年,以至于有了以他为名的“刘伶醉”。

竹林七贤刘伶《酒德颂》

虽然魏晋的文人大多沉醉在酒缸之中,但酒在此时尚且只能算做诗中的调味料,是名士们纵情享乐的借口,直到有了东晋诗人陶渊明的出现,酒与诗才真正达到了水乳交融的境界。

置酒言诗,既醉而退:酒与诗的真正交融

作为田园诗派的开创者,陶渊明在他的自传《五柳先生传》中曾这样记述自己与酒的奇缘:

“性嗜酒,家贫不能常得。亲旧知其如此,或置酒而招之;造饮辄尽,期在必醉。既醉而退”

作为陶渊明生活的重要组词部分,就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了他的诗作中,据统计,在现存的篇陶诗中,单以《饮酒》为题的诗作就有12首,而涉及到饮酒题材的作品更多达56首,约占他作品总数的百分之四十。

惊人比例的背后注定潜藏着酒文化的进一步发展,酒的在陶渊明的笔下得以提升到精神寄托的层面,也是从陶诗开始,酒就不只是酒了,而是与菊,松,南山一样的文化意像。

陶渊明

从魏晋的纷乱中走出来,历经五代十国的割据分裂,酒诗文化迎来了中国历史上的空前盛世,若将古典诗词的发展史比作一幅画,唐朝无疑是画中最出彩的一笔。

社会大环境的稳定,经济的发达,都为文化繁荣奠定基础,盛世培养了许多优秀的诗人,诗人们又大多嗜酒者,而李白无疑是其中的杰出代表。

李白爱酒的习性几乎已经成为了国人的历史常识,即便是不了解他的人,也能从他的一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中体会到他对酒的喜爱,于是在竹林七贤之后,酒终于又觅得了自己的另一位知己。

李白

李白与陶渊明的相同之处在于都爱在饮酒后作诗,不同的是,陶渊明是以诗入酒,李白是以诗佐酒——酒在他眼里是可以相伴终身的朋友与情人,诗倒成下酒的佐料,换句话来说,他也许会因为醉酒而作诗,却不会专门为作诗而饮酒。

从内容上看,酒在陶诗里成为了意象,在里李白的诗里则直接化作一种令人惊艳的气质,这可以视作是酒文化的又一次发展与升级——李白固然不会专为写诗而饮酒,可他大部分流传下来的诗句却都是酒后所得。

无论是《南陵别儿童入京》中“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豪气,还是《将进酒》中“钟鼓馔玉不足贵”的洒脱,亦或是《月下独酌》中“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孤寂,都与酒脱不开干系,酒与诗在他笔下得到了最完美的结合,共同绘成了他一生跌宕起伏的画卷。

杜甫在《饮中八仙歌》中曾写李白,说他“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此句当中的“酒中仙”三字实在用得绝妙,足以概括他一生与酒结下的不解之缘。

继李白之后,杜甫成为了另一位与酒结缘的诗人,拿他被誉为千古七律第一的诗作《登高》来说,与酒有关的是尾联的“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一句入眼,给人的感觉便是抑郁的心境与壮志难酬的悲愤,此中的酒比之从前更添一种历经世事而沉淀下来辛辣与苦闷。

杜甫另一首与酒有关的诗是《闻官*收河南河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便是听闻捷报之后要饮酒庆祝,饮的也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国家的祝福,再不复前人的豪情壮志,盛世如昙花一现,似乎李白已经饮尽了酒中的欢乐,酒杯传到了杜甫那里,便只剩下无尽的悲切。

杜甫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对前人遗迹的追溯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将酒诗文化传到苏轼手里,又在他手上重新回到了以酒入诗的质朴境地,苏轼与陶渊明一样饮酒赋诗,却不沉湎于酒精之中。在历代饮酒的文人之中,苏轼终保持着一种难得的清醒与克制,他脑海中建立着一套足以自洽的哲学体系,使他既能在醉时把酒问月,也能在清醒后保持自己对于人生和现实的思考。

与前人相比,苏轼词中的酒更像是一块用以修补自身人格的砖石。他的酒词中总是充满了对生命的思考,例如那句著名的,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

是对自己半生往事的总结,也是对后人的劝解与安慰——酒醒梦散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回首时依然会有斜阳相迎。

苏轼《赤壁赋》局部

与内容相照应的是苏轼总体的词风,他的归处在于当下,因此无需什么精神寄托,更无需凭借外物为自己建什么精神乐园,与那些渺茫的追求相比,当下的欢乐对他而言才更重要。

这样的人生主旨造就了他清新明快的词风,大约一个能为猪肉写诗,为生蚝作赋的吃货,也没什么伤痛是美食所不能治愈的,与美食相比,酒最多只算他著文写诗时的催化剂想,在情绪的调节上委实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只能在想要解放天性时小酌几杯助助兴吧!

结语

从远古到唐宋,酒与诗的纠缠促成了无数佳作的诞生,无论是以酒入诗还是以诗佐酒,都表达了诗人们对于现实的反思和对美好未来的向往。时至今日,酒与诗仍在记录着人类的悲欢离合,酒诗文化所代表的文人情怀印在每个现代人的血液里,绘成了我们最难以割舍的旧梦。

引用文献:

[1]程英俊[诗经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年8月;

[2]李之亮[苏轼集],中州古籍出版社,年3月;

[3]杨铃[酒与诗:从游离到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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