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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2/24 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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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者“题解”——

闻一多先生在中国现代诗歌史上的地位是无可争议,无论是诗歌“三美”(绘画美、建筑美、音乐美)理论奠定了新格律诗派的理论基础,还是写出《死水》等优秀诗歌,成了和徐志摩齐名的“新月诗派诗人”的代表,都彰显了其在创作、理论上的杰出能力。

今日偶读闻一多先生《宫体诗的自赎》一文,文中有“它不是一个空白,而是一个污点”的句子,非断章取义,而是闻一多先生明确认为宫体诗是中国古代诗歌的堕落,是“积极的罪”。但是,笔者私以为“宫体诗”作为中国古代文学发展历程里的较为“特殊”的时期的产物,不能如此“纯粹”、“一边倒”地评价。于是有了如下分析。

闻一多

正文:

我们该如何评价“宫体诗”?是以所谓的“高雅”为由,藉以生发出有辱斯文、低俗等的感叹,并且连“人”带“诗”地狠狠鄙夷唾弃一番?还是故作高深,摇身一变为“冠冕堂皇”的伪学者(读者)、伪诗人,颠白倒黑地将古诗“艳体”之风奉为圭臬?

其实,王静安先生在《人间词话》给出了答案,他在点评“荡子行不归,空床独难守”等诗句,提出了以下观点:

然无视淫词、鄙词者,以其真也,五代北宋之大词人亦然。非无淫词,然读之者但觉其沈挚动人。非无鄙词,然但觉其精力弥满。可知淫词与鄙词之病,非淫与鄙为之病,而游为之病也。

这里的“游”大概是诗风轻浮的意思,诗歌的“鄙”、“陋”并不影响诗歌本质的生命力,而“哀乐不忠其性,虑叹无与乎情”才是根源所在。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先生评判诗歌价值之标准:即使面对主流不认同的,依然不武断、不一概而论,并且须面对最基本的文学事实多出解释,得出结论。同样,依照前辈的路子来,评价“宫体诗”亦当如此。

《人间词话》手稿

首先,既然闻一多先生笔责“宫体诗”,认为其有罪而须“自赎”,那么,宫体诗的“罪”到底在何处,就需要仔细推敲一下了。《宫体诗的自赎》一文中这样子写道:

“这专以在昏淫的沉迷中作践文字为务的宫体诗,本是衰老的,贫血的南朝宫廷生活的产物。”

笔者以为:闻一多先生并没有很好把握评判“宫体诗”文学价值的各个视点,用“作践”、“衰老”等词眼显得有失偏颇、急躁。

这里我们首先需要知道“宫体诗”的含义:它是流行于梁代后期以迄初唐,是先后以梁太子的东宫、隋炀帝、唐太宗等几个宫廷为中心所写艳情诗。在此基础上便能更好理解宫体诗的以下的“罪”:

宫体诗的第一宗罪:在“诗言志”的传统上是背离而走入了一种极端。

为何?为了迎合口味,“宫体诗”文学创作集团内部少有真正吟咏性情之作,审美趣味、艺术风格大体一致,淹没了诗人的个性色彩。

宫体诗的第二宗罪:缺乏深刻的社会、人生意义,多持一种欣赏的眼光,具有娱乐性质,甚至表现宫廷淫逸。

《隋书·文学传序》提到过宫体诗的特点,“其意浅而繁,其文匿而彩。词尚轻险,情多哀思,格以延陵之听,盖亡国之音乎”,又“转拘声韵,弥尚丽靡”,内容多“思极闺帷之内”,故“文则时以轻华为累,君子所不取用”。

也就是说,宫体诗在作品的内容、作者两个方面出现十分明显的缺陷,也就是宫体诗犯的“罪”,这很大程度上阻碍了文学的发展,但是笔者以为这种“罪”,不当诛。

宫女

“宫体诗”仍然有着古代诗歌发展历程中所不能缺少的地位,理由如下:

诗人闻一多单纯抓住了“宫体诗”囿于宫廷环境所导致的创作弊端,将“梁简文帝当太子到唐太宗宴驾中间一段时期”断代式地加以点评,忽视了与宫体诗相临近的魏晋以来的文学传统和盛唐诗歌之间联系。

笔者解释如下:

从诗歌的衍变而言——

以梁朝时期为代表宫体诗歌“转拘声韵,弥尚丽靡”,是“属文好为新变,不拘旧体”表现,继承了”永明体“的形式特点,继续改变着汉魏以来古诗的传统面貌,继续推动新体诗的形成,走向格律化。

也就是说,站在作品形式的角度看,若说“宫体诗”是“衰老”的,是只有“罪”的,那恐怕从“永明体”到“唐诗格律”的发展过渡,就会出现断层了吧!

2.从“诗缘情”的角度来看——

如果我们放弃之前的“诗言志”的创作理念,发现宫体诗一直以“情灵摇荡”的方向发展,萧纲《金楼子·立言》有“立身之道,与文章异,立身贤须谨重,文章且须放荡”的说法,这是对“文以载道”、“诗教说的”的传统文学的反叛。这样看,宫体诗虽然走上极端的路子,却依然走在文学发展的路上

如果我们能想到程朱理学思想控制下的古代古诗,就大致可以理解“宫体诗”所在的文学发展道路是一条怎么样的发展道路。

联系历史、时代、传统等其他文学重要因素,作如下分析:

放大社会环境,梁朝——唐初这段时间实际包括在汉末动乱到隋唐大一统的时间里,自汉末建安以来,我们将宫体诗所处的这一大段时期称为“文学的自觉时期”,这是由于文学因为动荡的社会环境,脱离了儒家思想的桎梏,以及追求“美”的非功利因素、对“个人”以及相关事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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